@华商报 11月25日消息,阿岚(化名)遭遇了二婚丈夫近4年的家暴。今年3月某日凌晨,男方在商业区的消防通道殴打阿岚,被高处监控清晰拍到。
有了关键证据,男方今年6月进了看守所。而阿岚几个月来都为离婚奔波着,她就想把自己和孩子的户口从男方的户口本上移出来,给孩子一个安全平静的生活环境。
以下是她的自述:
2017年,我44岁,独自带着孩子四年了。我和他是住院认识的,他正在被强制戒毒。最开始他对我特别好,说:"我这么大年龄了(男方当年43岁)也不想要孩子,我会对你的孩子视如己出,咱们好好过日子,一起把孩子养大。"
孩子从小没有爸爸陪伴,能感觉到情感上有缺失。我想,终于有个人能和我一起了。我知道戒毒后不吸的人很多。
他家在南郊的一个村子里,有母亲和哥嫂。父亲生前是练武术的,他从小跟着他父亲练。相处几个月后,他说村子要拆迁,催着我赶紧领结婚证,把我和孩子的户口迁进去。
2017年底,由强戒所管教干部陪同,我们在民政局领了证。2019年他强戒回来,我们常住在北郊,和我妈住同一个单元,有时也回他村住。他有吸毒史不好就业,用我身份在平台注册后,疫情时我们就送货。
送货路上我接单慢了或是拿错货,他就打我。第一次是在商场通道里,几脚把我踹倒。最初会道歉,说"我以后打你,就把我的手剁了"。后来打的时间长了、次数多了,连这种话都不说了。
2020年开始,他频繁殴打我。回家不睡卧室就睡沙发,把刀片放在茶几上。我不知道他啥心理,抱着孩子睡到卧室,心都抽抽。
他买一些刀片和切割机放家里,微信上点赞杀妻案、灭门案给我看,给家里装监控,打完我就删记录。他不在家就从监控里看我,通过监控喊我,我人不在监控画面里,手机也必须放到监控范围内……
2020年我们去法院离婚,当时有疫情进不去法院,让我们回家网上申请。当晚他就买了一瓶酒,说不回北郊要回村子住。村子的家里有一把铁制棒球棍,他让我跪到地上用棒球棍抡我……
打完第九天,我从家里跑出来了。先打110,再去医院,复查肋骨断了两根。警方调解时他每天给我打电话,保证以后都不会了,他家里人也劝我回去。我回去不久他又开始了,死亡威胁张口就来。
今年3月的一天晚上,我们和朋友出来吃饭,吃饭时他就喝酒不回家,凌晨1点多散场时,他掐着我往消防通道里走。我预感不好,默念着不是打我、不是打我,结果……我对断肋骨的感觉太熟悉了。我爬起来推开他,拼命跑。跑到酒店楼道里,拨通了110。当晚去了医院,断了8根肋骨要交6万元住院。给他妈打电话,他妈让他过来交钱。我没敢,但第三天他还是找到我了。
期间转了一次医院,住院后又发生口角,我跑出来了。当天下着雨,我去了市妇联,妇联的同志说"对家暴零容忍",之后帮我联系了法律援助中心。同一天,派出所也打来电话。
派出所的同志跟我去现场调了监控,这才有了关键证据。5月份伤情鉴定报告出来,轻伤二级。6月中旬,对方被传唤进看守所。目前检察院给出的意见是量刑一年四个月加民事赔偿。
从我3月被打到6月他进看守所,我一直躲着他。6月我在户口所在地法院起诉离婚。离婚是我的唯一希望……
数据:陕西省妇女儿童维权服务中心12338热线去年接到1450个受暴者来电
2005年,全国妇联设立12338热线。2010年左右,陕西省的12338热线覆盖到县一级。2022年,陕西省妇女儿童维权服务中心12338热线接到了1450个自称受家暴者的来电。"这个数据看起来不多,但其实能打来电话的,只是遭遇家暴群体的一部分。"陕西省妇女儿童维权服务中心主任宁楠对记者说。
宁楠表示,关于家庭暴力要澄清两个误区。第一是"家丑不可外扬",家暴不是家丑,是社会广泛关注的问题。国家有反家暴法,陕西省也有实施办法,就是说家暴行为有法律和相关部门管。第二是家暴不是家务事,法是要入家门的。澄清这两个误区后,如果妇女第一次遭受家暴就要勇敢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,打破家暴的循环。事实证明,家暴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,如果没有打破这个过程,受家暴的程度一次比一次严重。
11月25日是国际消除家庭暴力日,也被称作国际反家庭暴力日。反家暴的目标是消除家暴,只要有家暴存在,反家暴就一直在路上。